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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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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4

教室一時安靜得落針可聞,每位同學的臉上都顯而易見地充滿震驚。

震驚於男生會突然站起來公然提到戀愛,更震驚於男生所說的內容。

展芊紋笑了一下:“李申一同學,你消息很靈通,這麽久之前的事都知道。你說得沒錯,過去是有這件事。因為親身經歷過,我也在反省過後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。

“這件事不僅會影響我的學習,也會對其他同學的學習造成影響。尤其是在教室這種學習的場所,任何不合適的舉動都非常耽誤想要學習的同學。”

所以她當時除了系統特別要求地點的給戒指情節外,基本上都會選擇人少的地方,能減少對其他人影響的地方完成劇情。

並且還跟系統協調過,將一些發生在任何時間線都可以的,原本高三的情節挪到了高三以前。她在高三下學期前就把情節都完成了。

展芊紋的話一出口,坐在李申一周圍的,以及坐在他女朋友周圍的同學臉上明顯出現認同的神色。他們並沒有說話,甚至沒有點頭,但心中清楚她所指的影響。

李申一似乎被說中了什麽,惱羞成怒道:“跟女朋友談戀愛又不是跟周圍同學談戀愛,我又沒跟他們說話,有人受到影響是他們自己的事!那是他們自己的問題,跟我有什麽關系?”

展芊紋臉上早就沒有了笑意,她問:“那麽請問,你做的是學校允許的事嗎?你做著學校不允許的事,客觀上影響了教室裏的學習氛圍,並且在課堂時間擾亂課堂秩序,影響我的講課進度和各位同學的聽課進度,你認為你不是自私地影響了大家嗎?”

李申一稍有退卻,下一秒又不屑道:“你自己都說了,你高中也這樣,那你憑什麽說我?更何況,我問我的,你可以選擇不回答我,你非要回答,你講課進度被影響了,不是你的錯嗎?”

“我在高中時期就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,並且立即進行了改正,既然已經有了錯誤,又沒有辦法回到過去重新選擇,那唯一能做的就是改正,而我做到了。至於我可以選擇不回答你的問題,確實如此,但我如果不回答,你認為還有多少同學的心思能放到課堂上而不是你的話上?”展芊紋說,“我如果無視你,我該如何確定你不會繼續幹擾課堂?”

李申一接不上話,又十分不甘心。

展芊紋剛才說話時就看過幾次時間,她道:“你坐下吧,中午到辦公室找我。各位同學,我們開始上課,很抱歉但是我很可能拖堂五分鐘。這節課要講的內容很多,我們抓緊時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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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課後,展芊紋才後知後覺感受到自己手心裏的汗。若是過去遇到這種情況,她說不定會站在講臺上不知該如何應對。

這個突發的場面,是穿越後的任務帶給她的。但通過那些任務,她又覺得未知並非那樣可怕。不去嘗試著解決,又如何斷定自己無法應對呢。

展芊紋第四節也有課,她迅速整理好心情,準備去上課。

而她離開教室後,關上門的一瞬間,教室嘩然沸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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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,李申一站在辦公室門口,他不知道辦公室裏此刻有多少老師,也不知道展芊紋會給予自己怎樣的警告。說不定,會被記處分。

他深吸一口氣,推開門。

展芊紋擡頭看見是他,拿起手邊的記分冊,起身經過他身旁時低聲道:“出去說。”

李申一跟在她身後,早上的硬氣勁已經沒剩多少了。

展芊紋到了窗邊,轉頭問他:“你覺得自己今天的行為對嗎?”

她的語氣很平靜,聽不出怒意,但也並不溫和。

李申一感到難堪,瞥了一眼周圍,見沒有人便在心裏松了口氣,但到底回答不出“不對”二字。

展芊紋說:“今天的事情,你可以當成一個岔路口。剛才課堂上,你肯定會感到沒有面子,尤其你會覺得這是因為我。你當然能選擇從此以後不好好學習生物,不過你必須清楚,你不學生物,對我沒有影響。所以我建議你選擇好好學習生物,你非常討厭我這個老師,但在這個科目上你能拿到好成績,這才是扳回一局的好方法。”

李申一楞住了,像是沒想到自己能聽見的是這番話。

展芊紋翻開記分冊給他看:“這幾次小測試以及月考,你的分數有下降的趨勢。”她指了指自己圈出的兩次測試,“這個章節我建議你再仔細覆習一下。”

李申一又楞了片刻,點了點頭。

展芊紋合上記分冊,說:“還有個建議。你和你女朋友待在一起的時候,就一起學習吧。在高考中考個好分數,你們就有更多可以選擇的未來了。如果你心裏非常珍惜她的話,你應該舍不得做出其他舉動,讓同學對你們產生意見吧?”

李申一盯著記分冊看,不說話。

展芊紋說:“好了,你回去吧。”

李申一轉身,走了兩步,又忽然回來,羞愧得漲紅了臉,開口道:“老師,對不起。”

他躊躇片刻,接著道:“我那天去看電影,看見您了。電影結束的時候,我怕被您發現,想趕快帶著她走,結果就看見您在打電話,而且隱約聽見您叫了舒老師的名字。我以為是您早就看見我們,並且把這件事告訴舒老師了。”

只是通過剛才,他認為展老師並沒有告訴舒老師這件事。

展芊紋立即就回憶起他說的那通電話,心中不免有幾分意外,原來還有這麽個誤會。

李申一說:“我姐姐跟您剛好是一個年級,我從她那裏知道了一點那一屆的事情。今天早班會,舒老師在班級談到早戀這件事,我……我今天實在是太不理智了,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。對不起,老師。”

展芊紋稍一想就明白了,舒近梨是他們的班主任,李申一又總在教室跟女朋友待在一起,舒近梨不可能沒看見過。

展芊紋笑著道:“道歉我接受了,以後好好學習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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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芊紋隱約聽見了關門後,教室裏的聲音。但她不知道學生們具體是如何談論這件事的。

有個女生跟後座的同學說:“我感覺展老師挺好的。她剛才直接承認了,而且還告訴我們她做錯了。”

“對啊,我之前遇到過一種老師,講錯知識點了都不承認,非說是我們記錯了。我感覺展老師就很坦誠,她剛才說的那個已經做錯了,但是可以選擇改正,我覺得她說得對。”

“而且她說話的時候看了幾次時間,她是真的在不想耽誤我們的課程進度。”

“對,老師上課一直都特別用心,上次考試,每種題型的錯誤率,她都統計了。而且她還在每道題旁邊記錄都有誰做錯了,她上課看著她記錄的可以直接點名,問那個人當時的做題思路。”

高中的學生,其實有許多自己的想法。他們分辨得清誰負責,誰是真的為自己好。

展芊紋沒有聽到這些話,但她聽過類似的話。

她在過去的世界最初講課的時候,總認為學生或許會不太喜歡自己,因為她某些時候比較嚴格。直到在一次吃過午飯回辦公室的路上,走在她前面的剛好是她教的同學。

她們又剛好在談論生物。

她們起初在捋清楚一個她剛講的知識點,接著討論起了生物老師。

“老師上課的時候有點嚴肅,但是你發沒發現,我們沒懂的時候她沒批評過我們。我之前去問老師題的時候,老師給我講得特別詳細,而且我還問了好幾個問題,她一點都沒有不耐煩。花了好長時間給我講。”

“我也喜歡展老師,我覺得她能把知識點講得很清楚。”

展芊紋過去選擇師範是為了追求穩定。

任教第一個學期,她看到學生們從高一開始就毫不松懈地學習,反覆與不擅長的科目較量。

後來她給高三的學生代過一周的課,她看到他們在重壓之下不斷調整著心態,崩潰後又重新站起來。他們在校園裏匆匆來往,不放過任何可以利用的時間。他們沒有時間考量其他事情,比過往沈靜,眼底會帶著幾分疲憊。

但他們不約而同地憧憬著未來,想要以努力換取未來。

展芊紋最初認為自己拿著一份工資,要對得起這份工資,所以她努力成為一名好老師。後來她發現,自己的職業承載著的是那麽多人對未來的憧憬。

她經歷過高考,知道這個考試對他們的意義,也知道老師的重要性。所以她更想成為一名好老師。

她因學生的理解和感謝而感動,這讓她在體會到自己的職業的意義的同時,更覺得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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